【厂荡/荡萝】我所怀念的03
拖更那么久，我觉得大概也没人看了吧，厂荡坑的人都快爬完了
反正我这文就是自娱自乐，也没有什么强行发糖，高兴了就有点糖渣子
本章厂荡主，深柜我厂出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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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志铭和童扬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了。
通常情侣在一起半年，不敢说彼此能够推心置腹，但至少能够彼此了解，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喜好或者小习惯。
打从自己和童扬在一起开始，赵志铭就用一个小本子记着关于童扬所有的事情。
童扬喜欢吃什么，讨厌吃什么，放假时喜欢星期几去图书馆，去网吧喜欢点什么饮料……
到目前为止，小本子记了快半本。
可是赵志铭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童扬。
昨晚，去买了瓶可乐回来的童扬，整个人神色都暗淡无光。
也许他是去接了个电话，或者是遇到了谁，听说了一些事才突然变成那样的。
童扬虽然沉默却少有愁容，赵志铭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。
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。
可是，童扬回来坐回自己的位子，只字未提。
赵志铭真的很想抓着童扬的胳膊，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。
不过他没有这么做，因为他知道，童扬不想说的事，或是他觉得不必要提起的事，都会被他勉强的笑容一笔带过。
反正就算开口问，得到的回答也一定是一句“我很好，没事。”
你那副样子，哪里看起来像是没事了？
然后第二天，童扬依旧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，还是会被赵志铭逗笑，还是会和他打打闹闹。
就像是所有的不快，一个夜晚全都消失了一般。
恋人开心了，自己本该感到开心。
可为什么内心还是有所顾虑？
赵志铭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。
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，它很薄很薄，几乎让人察觉不到，却又无形之中将童扬这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，试图靠近的人，都会因隔阂而感到剧烈的不适。
然而视线所及之处，那个少年脸上依旧流露着人畜无害的微笑，找不到任何破绽。
夜里，赵志铭吃完晚饭就跑来网吧了。
今天没带上童扬，他想自己一个人悄悄练一下打野，尤其是螳螂这个英雄。
之前拿螳螂坑了童扬好多回，赵志铭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了。
童扬不在，赵志铭就坐了最里面那个位置。
角落人少，没有吵闹声也没有烟味，能一个人安静地打游戏。
赵志铭刚打开客户端，打算点开排位界面，就有人走到隔壁的空位置坐下。
我的妈怎么这么倒霉！赵志铭在内心吐槽，刚刚还想着要清净怎么一下就有人来了？
赵志铭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人，看上去是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，说不定也是自己学校的学生。
这一排明明那么多空位置，为什么这人偏要挑我旁边的位置啊！
赵志铭不爽了一会，手指僵在了鼠标上，迟迟没有点“play”那个按钮。
“兄弟你一个人来？”没想到旁边的人居然主动来搭讪了。
“……是啊。”赵志铭放下耳机，看了身边人一眼。
这个小男生的死鱼眼有点吓人啊……赵志铭心想。
“我也是，双排吗？”
“啊……一区？”赵志铭有点怂了，主动找自己双排的，不会是个菜鸡想要抱大腿吧……
“对，你就这个id吧，我加你。”身边的人一边说一边登上了自己的号。
“我的妈……clearlove，这个号……不是上个赛季的王者打野吗？！”赵志铭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苹果。
“额，上个赛季的事了……这个赛季都没怎么打，早菜了。”男生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。
“我！网上有你的rank视频！我还专门找了来学呢。”
“……没这必要吧……”男生被夸了，腼腆的笑容挂在脸上，“我这赛季出师不利，现在才钻石。”
“大神不嫌我坑的话！来吧！”赵志铭同意了好友申请后光速拉人进房间，生怕到手的大腿就要飞走了。
“哈哈，可是我看你战绩，你也是玩打野的，我们位置冲突了啊。”
“没事！我辅助，很稳的。”
“别吧，我上单也可以，一人一局打野轮着来？”
“行！”
于是赵志铭就和这位名字都不知道的同学开始了愉快的上分之旅。
不愧是上个赛季王者，这个男生一选到打野位就能疯狂carry。
排了一晚赢了一晚，赵志铭直接从钻石守门边缘被拉回来了。
“诶呦~”凌晨一点，刚结束一局屠杀，赵志铭轻松地往后倒，倚着椅子伸了个懒腰，“兄弟很强，今晚和你上分贼愉快。”
“嘿嘿，你玩的也不错。”
“哦对了大兄弟还没问怎么称呼呢。”
“明凯，日月明，岂几凯。”男生一边说一边在手里比划，“你呢？”
“赵志铭。”赵志铭咧嘴一下，在键盘上敲出了自己的名字，“你也是医大的学生吗？”
“啊不是……”明凯突然顿了顿，若有所思，“……诶话说，前两天不是有个人和你一起来网吧的嘛？他怎么没来？”
“咦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……额，这网吧也不大啊，常来的人我都眼熟了。”明凯的眼神有些闪烁，不过赵志铭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，什么都没察觉到。
“哎，悄悄告诉你，其实吧，我今天是自己偷偷来练英雄的。”赵志铭凑了过来，神秘兮兮地故意放轻声音。
“为啥？”
“和我一起那男生也是王者，打上单的，我和他玩就是抱大腿……不想拖累他了，所以自己悄悄来练。 ”
“有你这样兄弟还真不错啊。” 明凯笑了笑，“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，至少我觉得你在钻石分段没问题。”
“但是他是王者啊，所以我只能再努力往上爬，起码得有大师的水平才行。”
“没事没事，慢慢来。”明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，似乎有些话想说，但还是什么也没问，“今天也不早了，早点回去吧。”
“诶大神，加个微信呗。”赵志铭赶紧掏出手机，“我同学一周一般只来两三次，其他时间那啥……陪我打打游戏呗，多教我点东西什么的……”
“可以啊，陪你打游戏可以，不过我是没什么东西能教你啦。”明凯很开心地扫了赵志铭的微信二维码。
“那咱们下回再约，我先走了哈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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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信加了赵志铭好友的那一刻，明凯有些后悔了。
之前承诺过彼此不再打搅对方的生活，现在却又加了童扬好朋友的微信。
都怪自己，为什么要过去坐在赵志铭旁边的位置呢？还主动和他说话。
但是那个时候真的没想那么多。
看到赵志铭，明凯就回想起前两天和他一起来的童扬。
他们两个关系亲密，赵志铭能很自然地粘着童扬。
以前明凯都不能靠他那么近。
为什么又开始想这些了……酸味都要溢出来了。
果然自己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吗？明凯坐在原位发呆了好久。
曾经童扬也和自己一起，逃过无数节自习，翘过无数节晚修。
那个时候童扬就坐在他的左侧，最角落靠窗的位置。
童扬现在去网吧也喜欢坐那个位子。
可能即使赵志铭不来，明凯也会习惯性地坐在那个位子的右侧。
不知道，老习惯了，改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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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哈~”一大早来迎接童扬的，是赵志铭一个大大的哈欠。
“我的妈赵志铭你去做贼了？”看着自家男友又加重了的黑眼圈，童扬有些心疼。
“没……昨晚玩high了，有大兄弟带我上分，贼爽。”赵志铭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，他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tgp助手。
“看！”赵志铭把自己一片绿的战绩列表秀给童扬看，“别再说我是钻石守门员了！”
“运气这么好？还是大腿够粗啊？”童扬一脸的不相信，抢过手机想点开每盘的具体数据。
团队数据界面打开的那一刻，童扬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。
“不是我吹的，我昨晚稳得一批啊！”赵志铭得意地拍了拍胸脯，却为得到童扬的任何回应，“咋了荡荡？看傻了？”
“荡荡？”
界面划到了我方团队的数据页面，童扬的拇指就按在那个ID是clearlove的召唤师一栏。
“噢这个就是和我双排的人，贼厉害，上赛季王者啊。”
“……”童扬回过神来，察觉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，他抬头看向赵志铭，一脸严肃，“你怎么认识他的？”
“啊？网吧认识的啊，童扬你不会是吃醋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童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，但还是沉默着。
内心波涛汹涌，久久无法归于平静。
“还是说你认识这个人啊？”
“……认识。”童扬不敢看赵志铭的眼睛，他将头别向一边，“高中同学。”
“我去这世界真小！”赵志铭突然兴奋起来，“我记得你高中在离着很远的城市吧，这么有缘也是没谁了。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他考来这里了。”童扬嘴角抽搐了两下，“你还是，别和他走太近吧。”
“放心~别吃醋啦，我只喜欢你一个呀。”赵志铭腻腻歪歪地贴了过来，这回童扬却没被逗笑。
“答应的话，要做到啊。”
“嗯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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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凯，你说实话，你还喜欢他吧？”冯卓君点了根烟，从通往沙滩的楼梯上站起身，朝着大海的方向走了两步。
“……”
身后坐在台阶上的男孩沉默着，以远方水花拍打沙滩的声响和着略显暴躁的风声作为回应。
“可能是喜欢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，你这他妈的，根本就是还爱他爱的要死吧。”冯卓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脸颓容的少年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把自己搞成这样，何必呢？”
“……我和他说好了的，毕业之后不再相见，彼此消失在对方的生活中。我现在出现，算什么嘛。”
“唉。”冯卓君又把头转回去，面向大海，轻微的叹息声被海风带走，明凯没有听到，“明凯你是男人吗？”
“……毛神别和我兜圈了，给我指条路吧，我现在混乱的不行。”
明凯站起身，快步走到冯卓君身边。
冯卓君推了推眼镜，依旧看着远方，“要么遵守诺言就此消失一刀两断，要么就追，咬紧牙关撞死在南墙上啊，你这样不三不四的，就是个怂蛋。”
“我……”明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。
当初脑子发热，和童扬分手之后，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去委曲求情。
可那个时候，高考刚结束，脑子里的知识全都丢干净了，腾出来的空间塞满了和童扬有关的事。
明凯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童扬了。
就像一个缓慢攀升的正比例函数，时间越久，累积的感情越多。
那时的少年正年少气盛，不想就这样放弃。
像是心底里暗搓搓地和谁堵着气，反正不是和童扬赌气，也不是和自己，管他呢。
然后填志愿的时候，当初规划了很久很久的方案全都一股脑扔了。
明凯开始疯狂地翻找着那本笨重的指南，不看专业，不看学校。
只寻找童扬要去的那座城市。
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，或许几天后，又或许是几年以后，明凯冷静下来了。
但自己已经只身来到了童扬来到的城市。
“毛神你懂那种感觉吗？就是你喝了很多很多酒，喝完之后你做了一些糊涂事，这些糊涂事足以改变你的下半生。”
“那是你活该啊，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”
“不是，你听我说完。”明凯突然抬起头，看着冯卓君，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，“可是你清楚的知道，你没有醉，你做的糊涂事也都是你的意愿，只是日子久了，日后若不仔细回想，就真以为是自己大醉一场做了糊涂事。”
“……”这回轮到冯卓君沉默了。
明凯是怎样一个巨大的矛盾纠结体啊。
思索片刻，冯卓君的嘴角竟浮起一抹淡然的微笑。
“笑啥……”明凯一脸紧张，又担心自己被耍又很在意毛神接下来说的话。
冯卓君看着明凯，脑海中又浮现出几年前夏天那个有些倔强的少年。
也罢，给自己填了这么多赌，兜兜转转弯路没少走，可最终的目标倒是一直都无比清晰啊。冯卓君心想。
“没什么，笑你认真的样子有点傻。”
“喂毛神我和你说正经事呢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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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凯，你是喜欢他吧？”
一天课间，曾龙把明凯带到一楼杂物间旁的凉亭，一脸严肃地“盘问”明凯。
这也不是曾龙第一次问明凯这个问题了。
“没有。”明凯的脸色没有丝毫波动，带着一种少年的傲气和不耐烦，似乎并没有要和曾龙将话题深入下去的意思，“你一脸严肃拉我来这，就问这个啊？”
“你别把我当傻子行吗？那天和隔壁学校打联合训练赛，你干嘛死拉着童扬不让他去？”
“童扬只是个刚换上来的新主力，高三一批学长走了，我们现在磨合得也不好，他上会给我们校队丢脸。”明凯的表情没有太大幅度的变化，仿佛早已写好稿子，无论曾龙追问什么，他都能做到问心无愧对答如流。
“这样啊？我可听说，前段时间童扬打球打得菜，几个教练商量着让他走的时候，是你拼死拼活劝说要把他留下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
没想到曾龙消息这么灵通，本以为校队裁人的事情教练是不会随便说的。
一定是童扬说的，他和曾龙关系好。
越往下想心里越不是滋味。
明凯，你这是怎么了？
明凯觉得自己掌心在冒汗，他开始回避曾龙的眼神。
“我问你这些不是要逼你承认，我只是想告诉你，因为你和童扬，队里的气氛有些奇怪，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感情，不要再对他忽冷忽热了。”语气坚决中带着些许愤怒，“你也说了你不是傻子，如果你不喜欢他，请你不要利用他对你的感情，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。”
曾龙撂下一番狠话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学校杂物房旁的这个凉亭藏身在校园的角落，少有人问津。
悠扬的上课铃声从不远处传来，明凯的时间却像是凝滞在了上一刻，动弹不得。
刚才曾龙说的话还萦绕耳畔，那些铿锵有力的话语，像是曾龙向他发出的最后通牒。
也是童扬发出的。
明凯不是傻子，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对童扬的感情一天天从友谊演化为好感，然后这些情愫又如破蛹的蝴蝶，某一日突然变为喜欢。
而童扬呢，对他一直不温不火，他对所有朋友都一样，对自己也没有特别到哪里去。
得知童扬喜欢自己，是曾龙告诉他的。
这对明凯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可是随之而来的，却还有烦躁不安，厌恶，恶心，迷茫等种种负面情绪。
童扬是男生，明凯也是。
没有理由的，这种东西。
一定是自己心里压力太大，哪个环节出了差错。
明凯你不能喜欢他。
你这样算什么？你想被全世界嘲讽吗？
明凯不是傻子，明凯很清楚，蝴蝶不能破茧而出，心里那颗茧，一定要铲除。
可是为什么会心软？
每每到了要下决心一刀两断的时候，一回头，看到童扬站在他身后，替他防着对方球员，给他投来一个“我拦住他，你放心上篮”的眼神，心就又软了下来。
从喜欢上童扬的那一刻开始，明凯就变了。
他开始变得犹豫，他开始会感觉到孤独，他开始对某些事物产生强烈的渴望，他开始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那个时候就一直真实存在着，直到现在。
直到现在，他看到童扬就在马路对面，他看到那个熟悉的笑容。
那个笑容依旧和善，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。
童扬身边，那个和他异常亲密的男生，挽着他的手，幸福的笑容满意在脸上。
那一刻，明凯觉得自己如同暴风雨前夕迷失在荒漠中的旅人。
闷热，躁动不安，却又无能为力。
而马路那头，就是绿洲。
都说人临死前会看到幻象，要被冻死的人死前会看到温暖的篝火，渴死的人会看到一眼清泉。
而那个孤独无助的旅人呢？
他看到了一个穿着夏天校服的男生，男生有着一双眼睛，眼眸清澈透明，眼窝微深，眼角微微向上翘起。
那是旅人心心念念的桃花眼少年。